“哈哈!爽快!”卢俊义见交割完毕,心中大石落地。

    茶过三巡,师兄弟二人把臂言欢,情谊愈深。

    卢俊义抬眼望了望窗外,只见日头像个腌透了的咸蛋黄,软塌塌地坠在西边。

    暮色如同泼翻的墨汁,沉甸甸地压了下来。

    汴河两岸,千百盏描金绘彩的灯笼却“唰”地一下亮了起来,明晃晃、金灿灿地倒映在水里,把一条汴河搅得如同盛满了碎金子!

    他兴致正浓,朗声笑道:“师弟!你我兄弟今日相认,实乃天大喜事!岂能只以清茶淡话打发?走!随愚兄去个好去处,定要痛饮三百杯,不醉不归方不负此良辰!”

    说罢,不由分说,携了西门庆的手便走。那燕青何等伶俐,早已吩咐了楼下卢府健仆牵来骏马伺候。

    玳安在后头屁颠屁颠跟上,觑着燕青那挺拔俊朗的身段,风流倜傥的模样儿,嘴里不由得咂摸两下,翻了个白眼儿。

    四人翻身上马,蹄声得得,穿街过巷,径往那东京城里一等一的销金窟、温柔乡——丰乐楼而去。

    西门大官人也是第一次见此天下第一楼。

    真真如薛宝钗所说。

    这三层楼,飞檐斗拱,直插霄汉!

    数十盏巨大的羊角琉璃灯高悬檐下,照得楼前亮如白昼。

    朱漆大门洞开,吞金吐玉,迎送着无数鲜衣怒马的豪客。

    门前车马如龙,喧阗鼎沸!翠幄青绸的官轿、镶金嵌玉的马车、高头大马的健仆……挤挤挨挨,争相斗富。

    真真是:人间富贵无二处,酒色财气第一楼!

    卢俊义显然是此间常客,昂首阔步,带着西门庆与燕青玳安,视那门口迎候的管事如无物,径直穿过喧嚣奢华的一楼大堂。

    猩红地毯铺地,金丝楠木桌椅。

    数十张席面,各色人物,绫罗绸缎,金玉首饰映着油光粉面。

    肥鸡大鸭子、整只的烤羊、叠成小山的时鲜果子、各色精制点心流水般端上。

    更有那穿梭席间的姐儿们,一个个云鬓高耸,珠翠环绕,穿着薄如蝉翼的纱罗衫子,露出半截雪白的膀子,或是怀抱琵琶,或是手执酒壶,媚眼如丝,娇声软语地劝酒。

    卢俊义目不斜视,引着西门庆蹬蹬蹬便往那更高处、更昂贵的三楼而去。岂料刚踏上三楼那铺着奢华绒毯的楼梯口,便被两个穿着体面、却眼神精明的青衣管事拦住了去路。

    “四位官人请留步!”管事躬身行礼,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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