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出舌头,将那些仍在空中飘浮的灰烬卷入口中,混合着唾液,用力地吞了下去。
这是她第三次“消化”真相,每一次都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。
而这一次,代价是她的声音。
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声带像是被无数砂纸反复打磨过,彻底失去了发出完整句子的能力,只剩下破碎的气音和嘶吼。
地下管道的维修间内,小舟头顶上用作屏蔽信号的锡箔纸,突然发出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崩开一道裂缝。
他尚未反应过来,数根细如发丝的绿色菌丝便从裂缝中钻出,如同饥渴的藤蔓,迅速顺着他的头皮向下蔓延。
防腐液变异体!
专门吞噬“沉默意志”的东西!
小舟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他知道自己暴露了。
这种变异菌丝会侵入大脑,将一切反抗系统的思维和记忆彻底格式化,变成一具只会执行命令的活尸。
他没有时间犹豫,也无需犹豫。
他猛地抓起手边工具箱里的长柄镊子,撬开自己的嘴,然后用尽全身力气,将自己的整块舌根狠狠咬下。
鲜血瞬间喷涌而出,将他的前襟染得通红。
剧痛让他几乎昏厥,但他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,用沾满鲜血的手指,在冰冷的地面上写下最后的讯息:“……我已成为……静默锚点……后续……无需回应……”
字迹戛然而止。
他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,就像一段被系统后台强行注销的数据,轮廓逐渐模糊,最终在一阵轻微的空气波动中,彻底消散,只留下一罐浸泡在福尔马林里、作为“锚点”信物的舌头。
尸检台前,沈默缓缓站直了身体。
他面对着那具“自己”的尸体,也面对着满墙剧烈抖动、疯狂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舌阵。
在经历了父亲那二十年的沉默尖叫后,他终于明白了这些残响真正需要的是什么。
它们不需要耳朵去倾听证词,因为真相早已烙印在它们消散的每一个瞬间。
它们需要的,只是一张愿意为它们开口的嘴。
一个能够承载亿万亡魂之声的喉咙。
沈默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头骨碎片,那锋利的边缘在灯光下闪着寒光。
但他没有刺向尸体,而是反手划开了自己的右侧脸颊。
刀锋深入,从口腔内侧,他精准地挑出了一枚用蜡封存得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