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漕帮兄弟为死去同伴戴的孝。

    “打尖还是寻仇?” 柜台后趴着个疤脸汉子,左手缺了截小指,断口处的老茧泛着青白。

    林夏将半块虎符拍在案上:“找顾九爷。”

    汉子突然直起身,酒壶 “哐当” 砸在地上。内堂的门帘猛地掀开,走出个穿藏青短打的老者,鬓角虽白,眼神却亮得像淬了冰:“林镖头的女儿?”

    后堂的八仙桌上摆着幅漕运图,江南水系被朱砂标得密密麻麻。顾九爷用旱烟杆点着松江府的位置:“去年霜降,我们劫了艘官船,从货舱里搜出这个。” 他推过个铜匣,里面装着块锈蚀的铁牌,刻着 “密探司” 三个字。

    林夏的指尖抚过牌上的裂纹:“这是锦衣卫的旧制。”

    “可押送货物的是粘杆处的人。” 顾九爷往烟锅里填着烟丝,火星在他皱纹里明明灭灭,“他们运的不是军械,是三十箱火药,目的地标着‘普陀山’。”

    窗外的雨突然变大,打在芭蕉叶上噼啪作响。林夏瞥见顾九爷袖口露出的刺青 —— 半朵莲花,与父亲左臂的刺青正好能拼成一朵。

    普陀山的潮音洞藏在悬崖深处。林夏攀着铁链往下时,咸涩的海风卷着雾气扑面而来。洞壁上凿着数百个佛龛,每个龛里都摆着盏长明灯,灯油里飘着股淡淡的血腥味。

    “这些灯油掺了人鱼膏。” 顾九爷的声音在雾气里发飘,“当年徐福东渡,就在这洞里炼过丹药。”

    最深处的石窟里,三十口黑木箱码得整整齐齐。林夏撬开其中一口,里面的火药泛着诡异的紫光,***竟是用蚕丝混着金线编织的 —— 那是皇家贡品的规制。

    “粘杆处要炸掉观音道场。” 顾九爷的旱烟杆重重顿在地上,“上个月他们已经在杭州灵隐寺试过水,说是要引出藏在佛门的反清义士。”

    林夏突然注意到箱底刻着的记号 —— 三枚交错的铜钱,那是漕帮里 “钱袋子” 的标记。她猛地想起父亲信里的话:“漕帮十舵,九忠一奸。”

    洞外突然传来钟鸣,三短两长,是漕帮遇袭的信号。顾九爷刚要往外冲,却被林夏拽住:“等等!你看佛龛里的灯!”

    数百盏长明灯突然齐齐转向,灯光在岩壁上投出幅完整的地图,标注着 “钱塘江口” 的位置被画了个血色圆圈。

    杭州城的钱舵总堂藏在绸缎庄的地窖里。林夏推开暗门时,正撞见个穿月白长衫的公子哥,手里把玩着枚玉佩 —— 那玉佩的样式,竟与沈砚秋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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