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承乾没有上表争论西州人选之事。

    他仿佛完全接受了这个结果,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东宫显德殿的日常听政事务中。

    他仔细查阅每一份送来的奏疏摘要,不时召见相关部司的官员询问细节。

    他的处理方式依旧严格遵循制度,提问切中要害。

    但不再带有之前那种凌厉的报复性色彩,更像是一位勤勉尽责的储君在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。

    这种正常化、例行公事般的表现,与之前掀起的波澜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
    朝堂之上,因此呈现出一种微妙的平衡。

    皇帝维护了他所看重的兄弟和睦表象。

    魏王如愿以偿,即将把自己的人安插进西州要职。

    太子似乎接受了挫折,专注于分内之事,并未进一步激化矛盾。

    重臣们避免了与东宫的正面冲突,默许了皇帝的安排。

    中下层官员们宣泄了支持太子的舆论,但也无法改变既定事实。

    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某种平静的状态。

    东宫显德殿的烛火常常亮至深夜。

    李承乾在处理完日常政务后,总会屏退左右,独自对着一幅巨大的大唐疆域图沉思良久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常常落在西北方向的西州之地,久久不动。

    他在等待一个时机,一个李逸尘所说的,能够一举扭转乾坤的时机。

    而在这之前,他需要做的,就是忍耐,和等待。

    李逸尘告假三日,终于暂时远离了东宫那片无形的战场。

    一身常衣,如同一个最普通的士子,悄然回到了位于长安城延康坊的家中。

    这是一处不算宽敞,但也绝非贫寒的三进院落。

    门楣朴素,仅悬一匾,上书“李宅”二字,并无任何彰显官身的装饰。

    这里,便是李逸尘此世的家族根基所在——一个属于陇西李氏庞大宗族谱系最边缘的支脉。

    陇西李氏,名满天下,是与皇室联姻、出将入相的顶级门阀。

    然而,如同参天巨树总有阳光照不到的细枝末节。

    李逸尘所属的这一支,早已在近百年的世事变迁中,与嫡系主脉血缘疏远。

    更因父祖辈未能出现显赫高官,家道不可避免地滑落,在讲究门第阀阅的大唐,已然近乎于寒门。

    他的祖父,曾最高官至一州别驾,致仕后便再无人脉延续。

    他的父亲李诠,如今也不

-->>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